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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为何国威不立？ 文扬 抗议中国公司在西沙钻井，越南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激烈的方式，短短数日之内就升级到了排华暴乱，迫使中国政府组织撤侨。且不论越方的动机企图和利益得失，单说中国方面，怎么就落到了没有一点威慑力的地步？ 说起来，越南还是个被中国“教训”过多次的国家，但照样满不在乎，中国的武力就这么没有效果？ 类似情况还有印度。1962年毛泽东决定“敲打”印度时，指望历史规律仍然有效：一次敲打，数百年和平。但现在看起来，也没达到预期效果。 日本更不用说。从法理上论还是个“战败国”，可看它“死磕”中国的架势，比“战胜国”还理直气壮，也是算准了你中国不能把它怎么样！ 朝鲜问题尤其讽刺。中国赔上老本拼死打出来的国威，并未成为可持续享有的和平红利，随着朝核危机的加深，半岛越来越像一把在中国面前晃来晃去的尖刀，反倒成了最大的安全威胁之一。 这就是今天的中国：国力空前强大，国威空前低下！环顾四边，各国的三军指挥部一定有个不约而同的结论：中国不敢真打。 按博弈论中的术语，这叫“不可置信的威胁”，就是当行为人发出威胁要制止某一情况的出现，而对方经过计算，发现这个威胁若果真实施，行为人所付出的成本要远大于接受现实的成本，所以认为其威胁不可信。 正是如此，中国政府现在就是被各国算准了，其武力威胁基本上是“诈唬”，一旦真打，中国付出的实际成本远比对外丢面子、对内失民心要大得多。 中国再次动武的成本代价 不妨做个换位思考，看看对手们是怎么计算的。 首先，对手们一定算准了所谓“战略机遇期”对于中国的极端重要性。中国自上世纪70年代末起步的这一波高速发展，的确得益于百年不遇的“战略机遇期”。若从鸦片战争算起，中国既无大外患又无大内乱的时间，从未超过十年，大有希望的现代化转 型和经济起飞，多次被打断。最近这一次改革开放的进程能够如此顺利地展开，与外部的和平环境和国内的政治稳定关系极大，而且这两方面都来之不易，代价不菲，任何一届新政府都不能不加倍小心，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令其轻易丧失。 其二，对手们也看到了中国国内的多重危机——改革进入深水区，包括生态环境在内的危机临界点陡增，功亏一篑的危险真切存在；三股势力活动猖獗，分离运动呈合流之势，恐怖活动有增无减；社会转型阵痛频频，民众权利意识高涨，利益的平衡越来越难… 战 略家们很可能会有如此盘算：如果开战是拼实力，那么中国虽实力很大，却拼不起，因为中国的国力有可能随着和平时期的结束和稳定局面的丧失而大幅跳水，一如 八十年代末的前苏联。如果开战是做交易，那么交易尚未开始中国已经先赔了，因为中国当前良好局面的背后是其巨大的预支，而从几个可能的冲突方向上看，无论 是夺占岛礁，还是海洋划界，中国通过战争获得的现实利益，并不足以补偿以往的投入。 其三就是国际竞争格局。三十多年的经济腾飞，使中国的经济地位从世界GDP排行第15位跃升到了第2位，超越了大多数西方国家，形成了与头号强国美国对峙的G2格局。对西方来说，这是一个空前的战略挑战，一个难以接受的现实。西方的生存离不开其全球主导地位，一旦中国的崛起意味着主导权的转移，对于西方来说将是生死之战，决不会选择坐以待毙。 这也就意味着，中国即使什么都不做，其崛起速度本身即足以让自己威胁到西方，成为西方的围攻对象。 有了中国与西方之争这个大的战略背景，周边中小国家就有了游走在两极之间的机会主义空间，甚至有可能成为左右大局的King Maker（王位制造者），无形中地位大涨，实力虚增。 困境还将持续 以上三个方面都是明显的现实，中国自己能看到，对手国家也都能看到。朝鲜敢玩，日本敢硬，菲律宾敢干，越南敢闹，印度敢争，无不是摸准了中国的这几条“软肋”。 中国的“鹰派”人物总喜欢拿毛泽东当年与现在进行比照，认为那时虽弱却敢打敢干，现在虽强却缩手缩脚，对此感到难以理解。 他们显然是把问题简单化了。中国与世界的关系从来不是单纯的国力对比关系，尤其不是硬实力之间的对比，对中国这个历史型的国家来说，比实力更重要的，还有国运和盛衰周期，而中国的实际国力从来都与盛衰周期紧密相关。 毛泽东时代之所以天不怕地不怕，在于那时的中国刚刚开始由衰转盛，打仗不是坏事，打败了不过多几年衰弱，晚几年转盛，一旦打胜了，则满盘皆赢。当年的朝鲜战争和中印战争都是好事，虽然消耗了国力，但为中国赢得了宝贵的和平稳定，正是这种情况。 但 现在情况变了，今日中国正值千年难遇的盛世，打仗的“边际效益”大减，“和平红利”效应明显。对外动武虽然可以争得利益、树立国威、凝聚民心，但风险也极 大，一旦战败，或者损失超出了可接受的限度，就有可能引发连锁反应，干扰到大局。最严重的后果，就是中国的千年盛世提前结束，国运开始由盛转衰。 如此看来，中国目前这个命定的困境——虽然实力空前强大，但时期也空前敏感——还将持续一段时间。在这个时期结束之前，中国仍然难以通过对外动武树立国威。 大历史尺度的国家，不争一时一事。本周的亚信年会和中俄联合军演，都是中国修补“软肋”的良机和正确步骤。总体上，时间还是在中国一边。 |
